第111章 第 111 章[1/2页]

    人真灵究竟是什么, 在整个修真界都没有人能够解释。

    而在上古，也同样是如此。

    至少姜小楼从来不曾见到过任何记载，此时也只是一知半解。

    不过, 看岁知样子, 好像也不比她明白到哪里去。

    “人真灵, 就是那些神?想要夺走东西。”岁知有些嘲讽地道, “但他们做梦！”

    他依然固执地要挡在姜小楼前面, 纵然他根本就无力对抗那些银甲神将。

    而在真正历史之中, 岁知应该在哪里呢？

    姜小楼还不明白, 但是她知道, 岁知也同样只会战死，却不会跪。

    一枚小小符咒出现在了她面前。

    “这是宗主留给您。”岁知解释道。

    “而这里，是我们应该面对结局了。”

    “哪怕明知道会输？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岁知迎向那些银甲神将，“不过一死，我知不知道，是不是早就知道了，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
    他最后道“您该走了。”

    在姜小楼眼中, 岁知和王大柱身影渐渐重合了起来。

    真可笑，她想着。

    他们明明一点也都不像。

    但是却又那么一样。

    在这个时空之中每个人都义无反顾地奔向了自己结局, 即使他们全部都知道死亡是唯一终点。

    但在这条路之上, 他们却一个比一个坚定地拒绝了姜小楼陪伴。

    她不该这么难过, 明明每个人都是会死，早三万年, 晚三万年, 没有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姜小楼这样想着, 手中符咒已经开始发烫。她认得这种符咒材质, 和天外楼一样, 这是建木碎片。

    她依然笑得很难看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眼前又是一阵模糊，崩塌学宫被留在了她身后，转瞬间，姜小楼就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。

    山巅之上，隐约可见云层。

    御灵宗主一身锦衣，倒是很配他大夏公子出身。

    一个酒壶摆在御灵宗主面前，已经空空荡荡。

    见到姜小楼，他并不意外。

    “别笑了。”御灵宗主皱眉道，“丑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姜小楼道，“我不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御灵宗主幽幽问道，“你还懂不懂尊师重道啊？”

    姜小楼恶向胆边生，直接道，“不懂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御灵宗主难得有了一点头痛。

    “怎么小徒弟也脾气见长……”

    他就没有收到过温顺又听话徒弟，还有没有天理了！

    但是表面上，世外高人形象不能崩，御灵宗主一拂袖道，“坐吧。”

    姜小楼毫不客气做了，一脸沉郁。

    御灵宗主忍不住道，“你没有什么想说？”

    姜小楼想了想道，“你弟弟真讨厌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确实。”

    御灵宗主道，“夏无商这个人，从小就讨厌。你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见过比他还讨厌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那倒也不是。

    “但是，像他这样讨厌人，总能活得很久。”御灵宗主淡淡道，“我父亲最喜欢我，却只想着把大夏交给夏无商。我觉得这样很好，我就离开了镜影。”

    镜影城，是大夏国都。

    “其实我父亲眼光很好，千秋万代大夏折在了我父亲自己手里，但夏无商活到了千秋万代，与天同寿。不过我也没有输给他，御灵宗传承没有折在我手里。”

    是啊，还有一个路过姜小楼顶锅呢。

    姜小楼阴森森看着御灵宗主，御灵宗主却好像从来都没有察觉到她视线一般。

    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“不好。”姜小楼坦诚道，“他们会死，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？”

    这句话就有些指责意味在里面，非常不客气了。

    “我尝试过很多遍。”御灵宗主道，“从我第一次意识到这只是历史虚影开始。”

    但也到一次又一次失败为止。

    他杀过天帝走狗，提前除去了背叛人族，将所有阴谋揭开来，但是没有一次是成功，所有一切都只会带来同样结果。

    因为这个结果本身，就是注定事情。

    “所以我放弃了，放弃是一种美德。”御灵宗主道，“当你知道你一切选择都会划向同一个方向时候，你也会做出和我一样选择。”

    姜小楼想说我不会，但是又无法辩驳。

    御灵宗主说得没有错。

    这一次她忍不住出手了，但是如果再多来几次呢？

    如果每一次尝试都只会来到注定地方，而再度重来时候自己却还是这样该死清醒着。

    姜小楼抿唇，不敢想象。

    “时间还早。”御灵宗主道，“师徒一场，有什么要问就问。”

    看他这模样，倒像是要交代后事似。

    姜小楼本能地微微皱眉，先找了自己最疑惑地方去问。

    “盗火者从何处来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御灵宗主道。

    “别这么看我，我真不知道，没有人知道。盗火者第一次出现时候，人族甚至都还没有文字记载，我能从哪里知道他们来处？”

    御灵宗主继续道，“不过，东西两天神来处不明，南北两位却是人族出身修士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夏无商是为什么，他们就是为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，他们究竟想对人族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们需要人族信仰和崇拜——但好像也不一定，”御灵宗主道，“而且里面还有些家伙喜欢吃人。这些家伙乱得很，你只要记住，他们从来没有把人当做人罢了。而曾经为人，在做了神之后，也不会再把自己当做人来看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任何和解可能？”

    “绝无可能。”

    “矛盾是怎么爆发？”

    “大概……是他们觉得时机到了。”御灵宗主淡淡道，“名望和力量已至巅峰，天下无人可以反抗，正是收割好时机。”

    但是，即使是高高在上四方天神，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踢到铁板之上吧。

    “御灵宗还有盟友吗？”

    “天下人族皆是我友。”御灵宗主道，“写在纸面上没有，活下来或许有，也或许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这片天地呢？”

    “天地无用，不要去指望它。”

    “真灵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灵气和元气有逆转方法吗？”

    “你去问岁知。”

    “要怎么才能战胜盗火者？”

    “我要是知道我还会在这里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姜小楼诚恳地问道，“你什么时候死？”

    “快了，但还没有那么早。”

    姜小楼默然片刻，而后道，“那我们来谈谈另外问题吧。”

    这一次，她非常诚心诚意地在求教。

    “我不明白是，我为什么会有两枚金丹……”

    姜小楼详细讲述了自己两次结丹过程，铸剑峰主听了，眼神这才有些奇异。

    “一内一外，倒是很有意思。”铸剑峰主道，“我不知道你说这个幽冥一脉是什么，但是很遗憾，这种功法不是从御灵宗传出去，至少我并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！”

    姜小楼愕然，并不相信御灵宗主话。

    御灵宗主不会对她撒谎，尤其是这是一个如此明显事实，但是倘若幽冥一脉功法并非御灵宗传出，又是从何而来？

    御灵宗主却还在分析着姜小楼所言一切。

    湛明剑，铸剑术，幽冥一道……他这个徒弟，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。

    “说不定你已经不是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才不是人呢！”姜小楼气急败坏。

    小徒弟脾气这么坏，果然还是要修为高一点才行。

    御灵宗主腹诽着，却没有让姜小楼知道。

    “你没有发觉你两枚金丹都不像是从人族功法而来吗？”

    《铸剑术》很明显是以身铸剑法门——虽然姜小楼学得歪了一点，自然用成了世间顶级锤法。

    而另外一种，御灵宗主亲口盖章并非御灵宗所传，而天外楼又神神叨叨念过什么精神与骨骸分离……

    “我想，也许你再继续修炼下去，或许就能发现真灵秘密。”御灵宗主道，“反正也练不坏，就继续练着吧。”

    他语气颇为随意，听得姜小楼简直气结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反正也练不坏？

    这是做师父该说话吗？！

    “你道路是未来道路。”御灵宗主语重心长道，“有无限种可能，不应该被过去拘泥。”

    “过去永远只是过去，而且，我们已经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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