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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卷 忽然之间第九十章 灭佛(上)[2/2页]

    宁缺又道:“你是佛,我也是佛,世间人人成佛,就像叶苏在新教教典里说却没有说明的那样,人人都是昊天,那么人间自然是佛国,也是神国。”

    观海僧感慨一叹,看着他苍白瘦削的脸颊,说道:“那你呢?这样继续杀将下去?你撑不了太长时间。”

    佛祖像废墟里,有些野花,花是hsE的,和当年那朵花很像。

    宁缺看着那朵花,看着掩在山林里的山道,想着桑桑在那间禅院里说过的那些话,微微眯眼,看不出是喜还是悲。

    他不惜损耗境界与寿元,在人间万里奔波,不停杀人,也是在找人,就像屠夫所言,他不如观主和酒徒快,但他觉得自己知道她的心意,知道她在人间最珍视的那些过往,那么就算现在感知不到她的具T位置,但总有找到她的可能,b如有可能她就住在瓦山那个禅院里,不是吗?

    可惜她不在。

    他说道:“能撑多会儿就多会儿。”

    观海僧说道:“以杀证道?”

    宁缺摇头,说道:“这种说法太矫情,而且太变态,只有莲生那样的人才做的出来,虽然我杀的及将要杀Si的人不会b莲生少,我不b他更不邪恶,但想法还是不一样,这个人间究竟会怎样,我不知道,我也没有主动让世界毁灭的任何想法,我只是在做些准备。”

    观海僧叹道:“看来,你也觉得不对劲。”

    这是他第二次提到。

    唐国和书院的胜势,看似是靠宁缺一人万里奔波杀人建立的,事实上却是大势如此,他只是用这种恐怖的方式,加速着整个过程。

    道门统治这个世界无数年,西陵神殿拥有难以想象的资源,按道理来说,至少不会败势呈现的如此之快,之所以如此,全部起因于……叶苏的Si。

    因为叶苏Si,新教如春雨后的野草,蓬B0地生长,严重的动摇了道门的统治根基,因为叶苏Si,西陵神殿分裂,内乱纷争不休。

    一切的一切,似乎都只是因为观主一个不理智的决定。

    但观主会做不理智的决定吗?

    再不理智的人,都不会这样认为。

    观海僧不会这样认为,宁缺也不会,他甚至已经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,但他没有任何办法,只有这样被动地应着棋子——猜到观主的想法,不代表能看透他的布局,宁缺只能用最简单的应对,去破解那复杂的那个局面。

    最简单的便是生Si,刀剑相隔,便是两个世界。

    他只希望自己的速度够快,快到观主成功之前,人间已然改变,那么到时候,就算观主的局成功,或者也会变得没有任何意义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想改变人间的人很多。夫子、佛陀、轲浩然、莲生,他们都做过这样的尝试,或者失败,或者还在路上,像酒徒和屠夫这样的人不想人间改变,这本身也是一种影响或者说改变,所有的前提都是这些人的强大。

    有的人可能从境界修为或实力上来说,不像屠夫那样深不可测,但一样可以改变这个世界,因为他拥有深不可测的强大的意志。

    遥远西荒深处,被那道悬崖囚墙包围了无数万年的幽暗地下世界,已经被一个人彻底改变,燎原的野火照亮了天地与般若巨峰,也指明了道路。

    数年时间的起义战争,已经完全改变了地下佛国的秩序,尤其是在初夏时分,右帐王庭的援军,被一支从葱岭悄然出关的唐军偷袭,辎重粮草损失惨重,从那之后,便再也没有谁能够改变这场战争的结局。

    那座由天坑地底孤生的巨峰间,已然烽火处处,掩映在青林里的h寺庙宇,很多已被火焰吞噬,那些连绵成片的森林里,也多出了很多灼伤的疤痕,道树不存,无数条山道lU0露在视野里,就像是无数道线正在徒劳地试图缝合什么。

    山道最前方,君陌手执铁剑,看着已然身受重伤的七念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他往日里穿的衣裳在战斗里毁坏,不知在哪里拣了件僧衣,他新生的头发依然灰白,所以没有蓄起,发茬极短,映照着远处的火光,似一尊佛。

    不远处的一颗菩提树下,h扬大师已然闭上眼睛远逝,做为一名唐人,在书院与佛国之间不知如何自处,数年时间的苦思,不知道在最后有没有得出答案,但没有人有资格说这是逃避,或者更应该理解为解脱。

    七念浑身浴血,袈裟残破,神情憔悴到了极点,他指着满山的野火,指着那些渐渐化作灰烬的寺庙,说道:“杀人灭佛,便是书院的道理?”

    君陌说道:“灭佛,是我的道理。”

    七念说道:“曾听闻书院有一句话,存在便是道理。”

    君陌说道:“小师弟的谵语,极错。”

    七念微涩说道:“与二先生果然无法讲道理。”

    君陌神情不变,说道:“因为我有道理,你们讲道理自然讲不过我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(晚饭后出去走走,再接着写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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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卷 忽然之间第九十章 灭佛(上)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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